海西文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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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春湖畔的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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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  陌上花开 2012-02-24, 06:25

三春湖畔的柳,又嫁给东风了,一身的春色。
柔柔的,娇无力的样子;袅袅的,绿纱慢曳,扶着风,是随意成就的一段宫廷慢舞。细看,无一处不好!
见过柳衰残的姿容。
冬深了,霜起的时候,一夜北风,三春湖畔,垂柳枯黄的叶子委了一地。光秃秃的枝桠长成一个个细弱的问号,那是无声的天问,问春几时归,问东风,怎么改变了心上的方向。那柳,在思念中,形容枯槁。
日日走过三春湖畔,日日看那柳。那柳,冷冷的,寂寂的,定定的,没有表情,仿佛受了重创,日日对水凝眸,凝眸处,添的是一段新愁。不长的假山,不阔的湖面,春风不渡。
柳的愁思,绵绵不绝,冬天太长了。我天天在心里数着九九,盼着五九六九,湖边看柳,看那一身的春色,看那等待后的惊喜。我知道六九结束,春节就来了。节前最后一次看那三春湖畔的柳,是腊月二十四了,当是六九了,那柳还是寂寂的,看不见一点春意的萌动。正月初十上班,七九都过完了,路过三春湖,我的眼里竟然没有那些柳了。是我的心思还没有抽离那热闹的气氛吗?是紧张的工作挤走了那一份对柳的闲情吗?是那一份依旧的深寒让我不敢奢望那柳会现出一点春意吗?是等待得太久只好放弃等待吗?总之,我错过了那些柳春天最初的容颜!
一个阴沉的上午,空气里又可以拧出水来了。和学生一起欣赏鲁迅的《药》,读到“这一年的清明,分外寒冷;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”,抬头望窗外,三春湖畔柳如烟了。惊喜总在我们不再有幻想的时候来临。柳暗了,花明;冬尽了,柳色新。我让他们用一些词语或诗句来形容一下三春湖畔的柳,他们一起看窗外,一起惊喜,又一起无语。阴天下,那一簇簇半黄半绿的新柳,清淡得让我们一起失语。
原来,那些柳,趁我不注意的时候,嫁给了东风,慰了一冬的相思!
樱桃花的婚纱是洁白的,桃花的婚纱是粉红的,而那些柳的婚纱,是鹅黄嫩绿的呢。
从此,我便不再盼望了。无需我盼望,那些柳,一天天地娇俏。春雨缠缠绵绵的,而三春湖畔的柳枝,自是如丝。那柳叶,细眉细眼的,几日的春光,便长成了浓眉大眼。那小小的柳梭,再盼下去,便要成为那濛濛的飞絮了。“满城飞絮滚轻尘,忙煞看花人”,谁还会来看柳呢?还是这时节好。
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湖畔打扫清洁区,他们在那些柳下笑着闹着,是活泼健康的一群,愈显得“柳丝袅娜春无力”。午饭时间,送餐的家长,坐在绿柳柔丝丛里,静看自己的孩子享受迢递的美餐,笑里轻轻语,那又是一景。日日骑车经过四次,每次都想停下来,像绿山墙的安妮那样,把那些柳想像成自己的朋友,或是想像成另一个自己,听听它们的故事,也说说自己的心思,抑或是发发思古的幽情,想一想那些柳下断人肠的旧事。可是,我得赶紧上楼呢,早自习的铃声刚响过,还得备课改作业呢;我得赶紧回家为女儿做午饭呢。我像《小王子》里的那个商人了,“我有太多的工作要做……我是很忙的人”,我无暇顾及几棵柳的缱绻。“垂杨只解惹春风,何曾系得行人住”,柳很完美,春天很完美,而人,却在不断地减损自己。
“那河畔的金柳,是夕阳中的新娘;波光里的艳影,在我的心头荡漾。”我没有撑一支长篙去寻梦,那样的梦,是属于诗人的。我的断梦归云,已经一天天地远去了。只有那些柳,梦断了,还年年换青春。 敦煌曲子词说“这人折了那人攀,恩爱一时间”,多情的是柳,无情的是人。受自然恩宠的是柳,失宠的是人。
折一枝柳,送给远行的人,便以为能留住对方的心,那是古时多情的女子,怕从此隔音尘。
折一枝柳,若真能留住些什么,那我就送给自己吧,我愿留住这份心境,年年看柳的衰残和美丽。
暖暖的风吹着,人才醉了几天,清寒又袭来了。三春湖畔的柳,舞得很婆娑了。

陌上花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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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  月亮也任性 2012-02-27, 17:25

得宠的是柳,得宠的亦是人,不过是自己要宠着自己一些罢了

月亮也任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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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  君子弃书 2012-02-28, 06:31

润物细无声,陌斑竹文笔细腻亲切~~

君子弃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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