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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风之子”的《菊香》(中篇小说)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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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  昔我往矣 2012-01-12, 14:26


弯弯曲曲的,仍旧像蛇褪下的皮。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到了那条路上。四周的田野,到处是像牛奶一样白白的雾,往四下看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菊着了慌,她觉得那浓雾中一定藏着十分可怕的东西。菊拼命沿着这条路向前跑,可是背上却是沉甸甸的,是满满的一口袋山杏,是一大捆柴草,还是自己那个瘫男人,菊记不得了。

两条腿像灌了铅,拼命跑,可就是迈不动,张大嘴巴喊,可像是吃了哑药似的,声音只在嗓子眼转,就是发不出声。

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,立在路的中央,像孤零零长在路中的一棵树。菊像看到了救星,连忙向那人奔去,近一瞧,原来是自己的男人。

“帮帮我,我害怕!”菊拉住男人的手,乞求着。

男人没有表情,看也不看她一眼,冷冷地说:“改嫁吧,我不愿拖累你!”说罢摔开菊的手,大步走了。

菊傻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背影,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,放声大哭起来。

“走道罢,我给你介绍一家。”菊抬头一看,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,像婆婆,又像娘,揉揉眼细一看,是三婶。

“去年死了老婆,老实巴交的,条件任你提。”

都提了什么条件,菊大都想不起来了,只有一条她忘不了,就是带着瘫男人和瞎婆婆。

“男人还没死,就急急忙忙改嫁,真不要脸了!”

“嘻嘻,两年多没弄上一回了,能不急吗?恐怕早就干柴烈火了。”

一群嚼舌头根子的村妇,像一群吵嘴的麻雀围着菊不知羞耻地谈论着。

“我要做个真正的女人,我要生孩子,我要我应该有的东西,你们懂吗?”站在这群村妇面前,菊觉得自己高大起来,说这话时,竟满是鄙夷的神情。

“这村的娘们儿,就你能!”那群娘们儿忽然不见了,五爷光着脊梁,气哼哼地站在菊面前。

“这是我自己的事!”菊把手咬得吱吱响。

没听见五爷说什么,却听见他身后有人怪叫,“不行,得嫁给我!”是狗臭。菊着了慌,“那不行,我有男人!”

狗臭嘿嘿地笑着,“那算什么男人,还是让我发扬一下风格,帮你一把吧!”

菊连忙向一边躲去,不料那里竟是个沟……

一双大手将她拉了出来,菊一看,是那个人。

漫山遍野都是鸡,花的白的黑的黄的,咕咕叫着,飞着,跑着,到处是白花花的鸡蛋,菊拾了一篮又一篮,怎么也拾不完。菊想起来了,去年,自己挎着篮子去镇上卖鸡蛋,还没进到集市,便被一个人拦住了,那人把菊的鸡蛋全包了,给的价儿还高。菊悄悄一打听,原来山里的土鸡蛋城里人爱吃,最畅销。下一个集,菊又挎着篮子去卖,不想又让那个人全包了。

“又是你?哪个村的?”那人对菊似乎还有些印象。

“土石岭的。你收鸡蛋自己卖吗?”菊问。

那人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哪有这么大本钱?是给人打工,帮人收的。”

以后每次赶集,菊的鸡蛋都卖给那人。渐渐的,两人的话多了起来。菊慢慢知道,那人比自己大五岁,家是岭下的,也是个山旮旯。

“你天天给人收鸡蛋,挣得多吗?”有一次菊问。

“能多吗?混个饭钱而矣!要挣钱,不如自己办个养鸡场!”那人说。

“办养鸡场?”菊吓了一跳,“那得多少钱?”

那人看着菊说:“钱倒花不了多少,几千块本钱就成。找块向阳的山地,搭几个棚子,买些雏鸡,白天将鸡往山上一放,吃草籽,吃虫子,喝山泉,随它去,连饲料都省了。只要看住老鹰、黄鼠狼别让它们祸害就成。一年下来,连鸡带蛋,挣个万八的不成问题。”

“这么容易,那你怎么不办?”菊有些不解。

那人看了菊一眼,“我们那个村儿,山全是秃的,连个草都不长,养鸡还不得全饿死。”

菊笑了,早知道他那个村,兔子不拉屎,穷得叮当响。

“我那儿倒有的是山场,只是没有本钱!”菊说。

那人想了想,说:“你看这样行不,我出钱建鸡场,你出山场,算是咱俩合股,鸡场由你管,鸡蛋由我销,分成你我***,我六你四,行不?”

菊想了想,觉得自己有些吃亏,便说:“五五分成,同意的话就合伙!”

那人笑了,说:“山沟沟的老娘们儿,你还挺精明。好吧,咱俩先小人后君子,立个字据就算是定下了。”

“你不也是山沟沟的吗?”菊反问。

两人一齐笑了起来。

没几天,那人从山下拉来了竹竿和铁皮,在菊家的山场搭了几个长条的棚子,随后又拉来了一千多只雏鸡,养鸡场算是办起来了。

这一次,菊又把村里的人弄了个目瞪口呆,一时间,天天有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到山上看养鸡场,有的惊叹,有的摇头,还有的指指点点。

消息传到五爷耳中,五爷沉思了好久,最后挥挥手:“那娘们儿神,由她去吧!”

一千多只鸡放到了山上,菊也搬到了鸡场住,好在离家并不远,抽空还能照顾丈夫和婆婆。为了安全,那人送来两只狼狗,晚上给菊作伴。

那人并不常来,总是悄悄的来,悄悄的走。第二次来的时候,他去了一趟菊家,看到瘫丈夫和瞎婆婆,他惊讶得半晌无语,临走的时候,他对菊说:“咱俩的合同得改一下,分成四六开,我四你六!”

大概是山里的食物多,鸡长得相当好,没几个月就开始产蛋了。那人四五天来一次,用三码车将鸡蛋拉走。

到了年底,菊和那人算算一下账,除去各项开支,纯剩了大概六千元。那人拿出四千放在菊的手里说:“三千六是你应该得的,那四百是我的一点意思。”

菊坚决拒绝,“五五分成,我只拿我该得的那份,多的一分不要!”

那人看菊态度坚决,只好说:“我上次来已经改成***分成了,你六我四,男子汉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,你不能抹我的面子!”

看着那人认真的样子,菊不再言语,默默地收起了钱。

菊养鸡挣钱的事很快传遍了村子,羡慕和嫉妒的人都有,当然不乏跃跃欲试者。没几天,有几户人家也在山里搭上了棚子。不时有人来向菊打听养鸡的方法,或请菊过去指点。一时间,菊不仅要忙自家的事,还要帮着别人,忙得不可开交,人也瘦了许多。过了几个月,各家的鸡开始下蛋了,偏又市场萎靡,没了销路。眼看鸡蛋要坏在手里,大伙没办法,只好又找到菊。

菊对那人说:“一个羊也是放,两个羊也是放,不如把大伙的鸡蛋全收了,一块卖出去。”

那人看了菊一眼:“现在市场货源多,真真假假到处都是土鸡蛋,靠的是多年的老关系,才把咱的销出去,把大伙的全收上来,砸在手里可就赔大了。”

菊说:“乡里乡亲的,谁有了难大家都应该伸手帮一把才是。这些年我有难处的时候,他们没少帮我!你还是想想办法吧。”

看着菊乞求的目光,那人叹了口气,说:“你的心肠真是太善良了!”

鸡蛋终于全部卖了出去并且有了固定的销路,菊和大伙都十分高兴,菊觉得自己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。

“你太难了!赶明儿还是请一个短工,晚上帮你看场子。别太累了,注意身体呀!”有一天,装好了鸡蛋,看着菊消瘦的脸,那人关心地说。

一股酸楚从菊的心中涌上来,眼泪立时充满了眼眶,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。

那人看看菊红红的眼睛,想说什么,却脸一红,转身开上三码车走了。不知为什么,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菊心里忽然砰砰直跳。

第二天一早,菊先是听见两只狼狗欢快地叫,随“嘎”地一声----是三码车刹车的声音。菊有些奇怪,鸡蛋昨天刚刚拉走,怎么又来了?

那人穿了身新衣服,胡子也刮得干净,看上去比平时年轻好几岁。

“怎么打扮得这么精神?相亲去啊?”菊笑着开着玩笑。

那人的脸腾的一下红了,眼睛却死死盯着菊,说:“不是相亲,是求婚!”

“求婚?”菊大惑不解。

那人突然一下子握住了菊的双手,“我向你求婚!你嫁给我吧!”

菊一阵眩晕,晃了一下,差一点坐在地上。那人的话她听得真切,他要娶她,他要自己嫁给他。

“不行,自己早有丈夫,虽然瘫了,可他还是自己的丈夫。”菊心里还明白。

见菊有些迷茫,那人双臂渐渐用力,顺势一拉,把菊拥入自己的怀中。那人粗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,顿时让菊心乱。

“你听我说,听我说,你虽然结了婚,但现在只是一个名份。你还年轻,不能死伴个瘫子,守活寡。你是个女人,你要生孩子,当母亲,要快快乐乐过一辈子!你可以离婚,然后咱们再结婚。我什么都能给你,你要什么,有什么!”

菊感到一阵阵沉醉,那人的甜言蜜语正如一只小手轻柔地解开了她心中多年的死结,她顿时觉得周身暖洋洋软绵绵的,一点力气也没有了,任那人拥着抱着。那人见菊没有了抵触,手便有些放肆,慢慢地伸进了菊的胸衣。当男人粗壮的手刚碰到菊结实的乳房的时候,菊的头脑一下了清醒了,她用力挣开那人的怀抱,使劲甩开了那人的手。

“不行!不行!”菊一边整理着衣服,一边说。

那人有些着急了,连忙表白:“我是真心的,绝无半点虚假!我会真心对你好,一辈子,行不?”

菊心里此时平静了一些,想了想,说:“这事儿明天我答复你。”

回到家里,菊把自己的想法跟男人和婆婆说了。娘俩都很平静,什么也没有说。

半夜里,菊听见婆婆嘤嘤的哭声,便披衣到了东屋。婆婆拉着菊的手说:“闺女,这几年苦了你了,我们娘俩拖累你了!”

菊一听,心更酸了,搂着婆婆哭到了天亮。

第二天,那人如期而至。

菊说:“我有两个条件,你若是答应,就成;不答应,各走各的路。”

“你说,你说!”那人有点迫不急待。

“一是我不能丢下她们娘俩不管;二是”,菊故意停顿了一下,看看那人的反应,见那人听得认真,便接着说,“二是你要嫁过来!”

“嫁过来?”那人似乎不太明白。

“倒插门!嫁给我。”菊一脸严肃。

“第一条我没意见。他们娘俩够可怜的,一个瘫子一个瞎子,丢下不管,不饿死也得冻死。可倒插门,丢死人不说,有啥道理?”

菊笑笑说:“当然有道理。你听,你父母双亡,不用你尽孝心。再说你们家那个村,论条件比哪都差,穷得左近闻名,种还是养都不行。我这儿有咱们的养鸡场,你过来,明年还可以再搭上几个棚,增加一千多只鸡。再有照顾他们娘俩也方便。”

那人叹了口气:“你真是人精,我算是服了你了。不过,我也有条件,你必须先到我家拜堂成亲,认先认祖,然后我才倒插门。”

那人的话在情在理,菊答应了。

入夏后,菊雇了个短工替自己照看鸡场,便开始准备婚礼的事。婚礼定在立秋前后。那人说,到时候我找辆小车来接你。菊说不用,我喜欢骑驴。


朦胧之中,菊先是听见自家的那只大公鸡叫了几声,接着左邻右舍的鸡便喔喔地叫开了。菊睁开眼,看看窗已有些发白了,便悄悄起了身。男人还在睡,眼角挂着一颗泪珠。

菊推开门,心中不禁一敞:天还似昨天那样晴朗,由于少了云朵,更显得亮晶晶蓝幽丝,仿佛是个新过门的小媳妇。

菊担起水桶到溪边洗了脸,然后挑满了水缸,再给男人洗了脸,又去东屋帮婆婆穿好了衣服,完了坐在有些破旧的镜子前让娘给自己梳头。

“你也有白头发了。”娘说。

菊说你就给我拨下来吧。娘拨了一根,说太多了,拨不过来了,菊只好算了。

男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菊,看见那根白发,便伸手要了过去,拿在手中仔细地看。

梳好了头,娘给菊做了碗面,上面顶着两只荷包蛋。菊吃不下,娘硬逼着她,她勉强吃了一只,觉得堵在了胸口。

男人吃力地支起了身子,菊忙过去扶他。男人从褥子底下掏出一个包递给菊,菊打开一看,是六百元钱。

“我挖金子时偷偷攒下的,你拿着,兴许用得着!”

菊的泪淌了下来,娘的眼圈也红红的。男人倒笑了,轻轻地给菊拢拢额前的头发。

门外有了动静,娘去开门。菊扶男人躺下,在他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,说:“我过两天就回来。”

临出门的时候,菊环视一下她熟悉的家,那红红的柜子,那有些破旧的穿衣镜,那墙上挂着的有点黄了的她和男人的照片,蓦地,一股酸触从心头涌起,她的鼻子顿时一酸,眼角潮湿了。她不敢多想,慌忙迈出了门。

拎着包打开屋门的时候,菊的两脚就像拴了铅块,再也难向前挪动一步了-----在她面前,狗臭的几个狐朋狗友齐整整地堵在那儿,那人让狗臭死死地按住了肩,像一只落入蛛网的蚊子。

菊大叫一声扔掉了手里的东西,包袱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,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撒了一院子。

“放开他!”菊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。

狗臭并不松手,反而将那人一步步推到菊面前。

“村里的男人还没死光,为什么要嫁给这家伙?”狗臭贼亮的眼睛盯着菊问。

这几年,菊练得嘴硬:“吃屎也轮不到你,操哪门子闲心!”说罢,菊向前迈了一步。狗臭手上一用力,那人便痛苦地咧咧嘴,菊只好停了下来。

“要走也行,不过你得让我咂咂你的奶,不然的话,肥水不流外人田,有我狗臭在,你休想出村。”

菊满脸绯红,娘在一旁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那几个家伙听了狗臭的话,像一群吃错药的狗,齐声哄叫起来。

男人在屋里听到了动静,挣扎到了窗前,冲着外边破口大骂:“狗臭,我操你祖宗!”

狗臭并不在意,这村里的人全是一个祖宗,瘫男人等于骂了他自己。

“敢吗?”

无数双火辣的眼睛让菊感到在山里遇到了狼。

“脱呀,让我来咂!”狼眼幽蓝幽蓝的,仿佛要把人的魂魄吸出来。

菊毫不迟疑,用力之下衣襟的扣子“崩”的一声如子弹飞向四周,接着手臂一扬,鲜红的衣服翻卷着在空中打着旋儿,最后又轻盈地落到地上,像一片在秋风中悄然飘落和梨树叶。

这时,太阳刚刚在东山顶上露出半个笑脸,像刚从土里冒出的半个豆芽。几丝淡淡的云痴情地绕在它的周围,女人手臂一般细长而缠绵。

菊赤裸的上身沐浴在忽闪忽闪的橙黄的阳光之中,她的双乳让明亮而柔和的朝阳照得晶莹剔透,像两颗熟透了的梨子。

“你来呀!”菊盯着狗臭,咬着牙,让字从牙缝之中一个个地往外蹦。

狗臭丢开那人,嘻笑着凑了过来,还没等挨近菊的身子,突然捂着耳朵“唉哟唉哟”大叫起来。

五爷一手拎着一根粗大的棒子,另一只手死死地揪着狗臭的耳朵,威风凛凛地站地那里。越来越绚烂的阳光照在五爷光着的脊梁上,给那根根轮廓分明的肋骨涂上了一层黝黝的光泽,肋骨便如铜铸铁打的一般了。

“来人!”五爷向身后一挥大捧,“把这不懂人事的东西拉到猪圈去,让他吃个够!”

立即有五六个后生冲过来,一人一只胳膊,连推带搡把狗臭拉到了猪圈。

“五爷,五爷,你听我说,我这是整治村风……,呸……啊呸……哇……”

看热闹的人涌进了院子,院子里顿时密密麻麻挤满了人。趁这乱劲儿,娘帮菊穿好了衣服。

过了一会儿,满脸是臭哄哄猪粪的狗臭让人从猪圈拉出来按到五爷面前。

“吃够了没有?”五爷厉声喝问。

“够了够了,哇!”狗臭一边答应,一边使劲吐着嘴里的东西。

“跪下!”五爷用棒子在狗臭的腿弯处突然一下子,狗臭便扑通一下跪在菊面前。

“混帐王八蛋,欺负到自家妹子头上,你是他吗的是从狗肚子里爬出来的?”

众人一阵哄笑,狗臭低着头一声不敢吭。

五爷看了看菊,说:“你走道出门另攀高枝我不拦你,只是五爷想问问你,你甩手一走,你瘫男人、瞎婆婆怎么办?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娘俩在你走后活活饿死吧!”

菊用手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,淡淡地说:“多谢五爷对我男人和婆婆的惦念。我家的事我能担得起,自己的事我能做主。我今天只是到他崇堂成亲,认亲认祖,过几天,他随我回来,到咱村过日子。瘫男人我要管,瞎婆婆我也管,将来有我吃的,就有他娘俩吃的,有我穿的,就有他们娘俩穿的!”

“此话当真?”五爷看了看菊,又转身看了看那人,问。

那人大概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得有些蒙了,没有回答,只是点了点头。

五爷把手里的棒子摔在地上:“咱村几十号老娘们绑在一起也抵不上你一个指头。我真心服了你,今天,我替你公公、婆婆和你男人,替村里的老少爷们谢谢你了。”

说罢,五爷给菊深施一躬。五爷的动作很快,等菊和那人慌忙地想扶起五爷时,五爷已经直起身子转向看热闹的人了。

“老少爷们儿,咱这村子谁见过这样大仁大义、大忠大孝的人啊!大伙听着,今天这女子就是咱村的闺女,咱不能就这么冷冷清清地把闺女嫁出去,让人笑话。”

说到这儿,五爷顿了一下,然后向年轻人喊“还愣着干什么?二刚,找你二嫂借红毯子;大宝,跟你妈找盖头。狗臭,”五爷狠狠地踢了跪在面前的狗臭一脚,“你他妈的不会吹喇叭吗?带着你的狐朋狗友,拿上家伙,吹吹打打,跟五爷一起送闺女!”

看热闹的人哄笑着散开了。菊连忙拉着那人给五爷跪下……


那路上的石头依旧很多,那路依旧像蛇褪下的皮,只是有了五爷赶驴,菊觉得平稳多了。半路上,菊偷偷挑起盖头,看见狗臭和几个家伙板着脸,敲着鼓,吹着喇叭,慢腾腾地跟在驴后面。一路上,狗臭不会吹别的,只会吹“妹妹你大胆往前走”,还直跑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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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  君子弃书 2012-01-15, 06: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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